拉哩拉雜的思緒
"人"是什麼?
今天某些事情讓我想要認真地, 正經地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麼我對一切把"人的事情"當作實驗來看待的科學態度感到反感?
為什麼在心理學實驗中與教學模擬實驗中,
操縱實驗的科學家要把受試者化約為沒有主體性的空洞機器? 或簡單的說, 沒有想法的白痴.
其實這是很好笑的一件事
今天我扮演科學家,
我要自以為自己有完全的主控權, 我能控制發生在我與受試者之間的微妙變化, 我能操縱變因, 受試者不能. 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他是受試者.
明天我扮演受試者的腳色,我就要扮演白痴,我要聽任主試者的操弄.
我不用提出任何分析, 任何反思, 因為現在我是受試者.
分析? 那是主試者的工作.
但是如果從外星人的角度來看這兩個地球人,
我想他們一定會覺得好笑: 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麼辦家家酒啊?
你們不覺得好笑嗎?
所以老實說, 以人為研究對象的學術研究, 是從根本上就抬高了研究者的地位, 而貶低被研究者地位的一件事情. 是人類之間的扮家家酒. 今天我扮演上帝,明天換你.人們就這樣玩得不亦樂乎.
這些想法以及其他拉拉雜雜的事情讓我想到"人是什麼"的問題?
人與其他動物在生理上是具有連續性的.
若真要說人與其他動物之間有什麼決定性的"質"的不同, 傳統上, 語言學家認為決定的關鍵在於語言能力.
人有語言能力, 其他動物沒有. 是這樣嗎?
目前語言學界有一新的分支:"生物符號學", 他們的研究企圖將人與動物之間這個人為制定的鴻溝填補起來, 以一種連續性的眼光看待動物與人的符號系統之間的區別.
所以, 語言, 也只是一種成為"人"的必要條件而已. 並不是充分條件.
我目前所想到的是,
"人"或許只是一種抽象的觀念.
說一個人是"人", 並不只是因為他具有"人類的"生理構造.
而是站在一種觀念上的認同, 認為我與他具有同樣的基礎, 我與他具有同樣的可能性, 我與他應該被平等對待.
但是有趣的是, 不同文化裡對於"人"這個觀念又有許多種不同的詮釋.
要找出一個文化中對於"人"的詮釋究竟是什麼, 是很艱鉅的工作.
因為越是基本的預設, 越被包裹在層層的表象之下; 或是與其他概念互相牽連成複雜的糾結. 要如何才能以抓住關鍵的方式切入, 將隱而不顯的隱性知識整理出來, 可能就是學術工作的意義.
透過語言是否有可能找出一點端倪?
許多人類學家堅持語言不是唯一, 有很多與重要的文化概念相關的事情, 人們是不說的. 例如關於身體感的研究, 認為人們無法言傳的身體感或許才是文化影響人類的最直接, 最強烈的體現.
我也相信語言不是唯一.
但是, 身體感的研究雖然引人入勝, 但是很容易落入非常難解的現象學問題當中...什麼是感官? 什麼是知覺? 有沒有客觀的存在? 你怎麼知道你的感官知覺跟我的一樣?
總之相較起來, 語言的研究或許比較具體, 好掌握,
而且並不是完全無法切入核心的問題--也就是"人"是什麼的問題--
並且也可以兼顧跨文化的比較觀點.
我相信語言學的研究,可以研究人們"說什麼",還要研究人們"怎麼說."
當然, 也可以研究人們"不說什麼."
"不說什麼"是在cross linguistic的比較下能得到的.並非研究者自己的無端發想.
最近語言學界的當紅炸子雞--"認知"取向--涵蓋的領域相當廣泛, 舉凡生物學,神經科學, 心理學, 人類學, 哲學, 人工智慧等學科...不免都要了解一下這個approach究竟能提供什麼新的觀點?
總之他們關心的重點議題是:"人"究竟如何認知這個世界?
學者們已經發展出很多很多的理論, 關於人是如何認識, 分類, 理解, 進而建構世界.
生物學家和神經學家喜歡從生理的取向嘗試解答這些問題,
但是人類學家打死都不會吃這一套.
語言學家好像是個投機者, 將關於語言的理論, 這邊借一點, 那邊借一點.
其實這沒什麼, 因為語言學的確是個很狹窄的學科, 重點就是看學者想要如何把這個學科的視角延伸擴大, 他可以往生物學那邊看去;或往心理學看去; 也可以望社會學,人類學那裡看去. 因此現在的語言學家已經不只甘心於處理語言內部的問題, 他們更希望可以與其他的學科做連結, 並且把語言推到一個關鍵的主要地位.
這就是學術戰爭, 吃哪家的軍糧就為哪家打仗, 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我到底想說什麼?
總之,...."人"到底是什麼,是個很有趣的議題.
但是也不一定要用學術的方式來尋求解答啊!
文學作品, 有時候根本不用任何系統化的論證,
就直指你內心深處, 讓你震撼, 共鳴.
深切體會到身為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人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需要對人生的深刻體察;
需要精準的筆鋒和適度的力道.
需要將智慧, 技術和美感融為一體, 一氣呵成地表現出來.
那是更高超的功力.
今天某些事情讓我想要認真地, 正經地思考這個問題.
為什麼我對一切把"人的事情"當作實驗來看待的科學態度感到反感?
為什麼在心理學實驗中與教學模擬實驗中,
操縱實驗的科學家要把受試者化約為沒有主體性的空洞機器? 或簡單的說, 沒有想法的白痴.
其實這是很好笑的一件事
今天我扮演科學家,
我要自以為自己有完全的主控權, 我能控制發生在我與受試者之間的微妙變化, 我能操縱變因, 受試者不能. 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他是受試者.
明天我扮演受試者的腳色,我就要扮演白痴,我要聽任主試者的操弄.
我不用提出任何分析, 任何反思, 因為現在我是受試者.
分析? 那是主試者的工作.
但是如果從外星人的角度來看這兩個地球人,
我想他們一定會覺得好笑: 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麼辦家家酒啊?
你們不覺得好笑嗎?
所以老實說, 以人為研究對象的學術研究, 是從根本上就抬高了研究者的地位, 而貶低被研究者地位的一件事情. 是人類之間的扮家家酒. 今天我扮演上帝,明天換你.人們就這樣玩得不亦樂乎.
這些想法以及其他拉拉雜雜的事情讓我想到"人是什麼"的問題?
人與其他動物在生理上是具有連續性的.
若真要說人與其他動物之間有什麼決定性的"質"的不同, 傳統上, 語言學家認為決定的關鍵在於語言能力.
人有語言能力, 其他動物沒有. 是這樣嗎?
目前語言學界有一新的分支:"生物符號學", 他們的研究企圖將人與動物之間這個人為制定的鴻溝填補起來, 以一種連續性的眼光看待動物與人的符號系統之間的區別.
所以, 語言, 也只是一種成為"人"的必要條件而已. 並不是充分條件.
我目前所想到的是,
"人"或許只是一種抽象的觀念.
說一個人是"人", 並不只是因為他具有"人類的"生理構造.
而是站在一種觀念上的認同, 認為我與他具有同樣的基礎, 我與他具有同樣的可能性, 我與他應該被平等對待.
但是有趣的是, 不同文化裡對於"人"這個觀念又有許多種不同的詮釋.
要找出一個文化中對於"人"的詮釋究竟是什麼, 是很艱鉅的工作.
因為越是基本的預設, 越被包裹在層層的表象之下; 或是與其他概念互相牽連成複雜的糾結. 要如何才能以抓住關鍵的方式切入, 將隱而不顯的隱性知識整理出來, 可能就是學術工作的意義.
透過語言是否有可能找出一點端倪?
許多人類學家堅持語言不是唯一, 有很多與重要的文化概念相關的事情, 人們是不說的. 例如關於身體感的研究, 認為人們無法言傳的身體感或許才是文化影響人類的最直接, 最強烈的體現.
我也相信語言不是唯一.
但是, 身體感的研究雖然引人入勝, 但是很容易落入非常難解的現象學問題當中...什麼是感官? 什麼是知覺? 有沒有客觀的存在? 你怎麼知道你的感官知覺跟我的一樣?
總之相較起來, 語言的研究或許比較具體, 好掌握,
而且並不是完全無法切入核心的問題--也就是"人"是什麼的問題--
並且也可以兼顧跨文化的比較觀點.
我相信語言學的研究,可以研究人們"說什麼",還要研究人們"怎麼說."
當然, 也可以研究人們"不說什麼."
"不說什麼"是在cross linguistic的比較下能得到的.並非研究者自己的無端發想.
最近語言學界的當紅炸子雞--"認知"取向--涵蓋的領域相當廣泛, 舉凡生物學,神經科學, 心理學, 人類學, 哲學, 人工智慧等學科...不免都要了解一下這個approach究竟能提供什麼新的觀點?
總之他們關心的重點議題是:"人"究竟如何認知這個世界?
學者們已經發展出很多很多的理論, 關於人是如何認識, 分類, 理解, 進而建構世界.
生物學家和神經學家喜歡從生理的取向嘗試解答這些問題,
但是人類學家打死都不會吃這一套.
語言學家好像是個投機者, 將關於語言的理論, 這邊借一點, 那邊借一點.
其實這沒什麼, 因為語言學的確是個很狹窄的學科, 重點就是看學者想要如何把這個學科的視角延伸擴大, 他可以往生物學那邊看去;或往心理學看去; 也可以望社會學,人類學那裡看去. 因此現在的語言學家已經不只甘心於處理語言內部的問題, 他們更希望可以與其他的學科做連結, 並且把語言推到一個關鍵的主要地位.
這就是學術戰爭, 吃哪家的軍糧就為哪家打仗, 沒什麼好說的.
所以我到底想說什麼?
總之,...."人"到底是什麼,是個很有趣的議題.
但是也不一定要用學術的方式來尋求解答啊!
文學作品, 有時候根本不用任何系統化的論證,
就直指你內心深處, 讓你震撼, 共鳴.
深切體會到身為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人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需要對人生的深刻體察;
需要精準的筆鋒和適度的力道.
需要將智慧, 技術和美感融為一體, 一氣呵成地表現出來.
那是更高超的功力.
14 Comments:
活著不就得了
ted
人類學的研究方法..
它的預設應該跟語言學很不一樣齁
嗯
我的想法是
研究對象,相對於研究者而言
如果不是客體,還能是什麼呢?
即使對象是人..
"有主體性的客體"
:P
其實也是
人家活得好好的,幹嘛要給我研究?
(但我想也不能剔除,在田野中被受訪者耍得團團轉的情形..)
話說回來
人是什麼?
大哉問哩
妳是指人作為一個範疇
與動物這個範疇相比較之下的不同嗎?
還是..
隨意舉一個例子
Marx的說法是,人透過勞動而得以創造
這就是人作為類存有,與其他動物的不同之處
至於範疇的界線有沒有動搖的可能?
欸..這個時代,最好是給可能性多留些空間XD
回應Ted,為什麼說活著就不得了?
不論遇到什麼問題,只要活著就好了嗎?
活著就有希望,這是你的意思嗎?
可是要是我覺得活著是百無聊賴的事情
我思考只是因為我不得不活著
活著很無聊所以我不得不思考
那麼"活著"對我來說就像是沒有推論的前提一樣.沒有達到任何的結論.
哈
對不起...
動不動就拿邏輯推論是很討人厭沒有錯.我知道啦...
不過這是練習喔!
思考練習.請不要生氣.
回應dear tron,
我很同意"給可能性多留些空間".
其實就是因為"人"(不論是個人或社會群體)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所以才這麼有趣.
我並不是指人作為一個範疇,與動物這個範疇相比較之下的不同.
因為我在文章中嘗試推出一個觀點,...
"人"是一個觀念而已,
並不是由生物的特點來界定的.
人和動物之間的範疇界線有的時候很容易跨越啊!也的確存在很多曖昧不明的空間.
受精卵到幾天以後才能稱為"人"?
失去意識的植物人還是人嗎?
...
所以我想討論的,不是人相對於動物,概念範疇的界線在哪裡的問題.
而是"人"這個概念是怎麼界定出來的?
要確立一個概念有兩種作法.
第一是像Saussure所說的,用排除的方式.
教外國學生"棕色"這個詞的方法,不是告訴他說:"這是棕色",然後拿一兩百件棕色的東西給他看.看到後來他可能還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偏綠的皮包叫棕色,有點偏黃的桌子也叫棕色.
所以拿一些不是棕色的東西給他看,他馬上就能夠建立出棕色的概念了.
"棕色就是不是綠,不是黃,也不是藍白紅...的顏色"
不過第二個,以"人"具有某些認知機制的觀點來看的話,prototype是另外一種界定概念的方式.
prototype就是原型,心理學家(好像叫Rosch)認為人認識世界,是先在心中確立一個原形,然後從原形往外延伸,延伸到後來會有一些比較"不典型"的例子,如此概念與概念之間才會有模糊地帶.
兩種觀點都有其道理.
其實我認為兩種概念的界定方法都要兼具才可以.
假如一個概念要確立自身,只有透過排除,而本身並沒有任何正向的意義的話,那麼就會出現一個矛盾"桌子"(概念上的)是什麼?桌子之為桌子,不是因為他本身就是桌子,而是因為他不是椅子,櫃子,檯燈,沙發等其他的東西.但是那接下來就有一個問題:"椅子"是什麼?"櫃子"又是什麼?被排除掉的概念是一個個的整體嗎?那麼被排除掉的東西是怎麼確立的呢?就很奇怪了.
(會不會是我對於這種理論的理解還不夠準確,才會出現這種矛盾?)
另ㄧ方面,
假如說桌子之為桌子,是因為有一個原型的桌子.餐桌,書桌,電話桌,茶几...等都是這種原型的延伸.只是流理台,捷運裡的嬰兒尿布檯,路邊的大石頭等等就是處在這種原型的邊緣地帶的難以分類的物品了.
但是這種理論難以處理的就是原型與原型之間的關係.
例如說桌子與椅子,可以說桌子的原型是四隻腳撐著一個大桌面那樣的東西.而椅子的界定是有四隻腳,一個椅面,和一個椅背的東西.
但是我們現在把椅背拿掉,椅子還是椅子啊!我們再把椅面拉長,變得有點像長椅,還是椅子啊.再把椅面加寬一點點.還算是椅子.但是再加寬,再加寬,漸漸地,變得像桌子了!
但是是在哪一個點,開始被界定為桌子的呢??
幾乎不可能決定喔!
人,之所以是人,究竟是因為"人"有一個Prototype,還是因為"人"不是其他的東西?
可是人類學的經驗證據告訴我們,人的prototype在世界中可能不只一種,可能有好幾種!
就像早期Ruth Benedict試圖建立一個文化的形貌,configuration; Geertz嘗試描述峇里島人特殊的人觀,試圖證明西方近代的人觀,也是特殊的一種地方概念而已.
在這種文化相對論的角度底下,我們是不是不能夠預設有一種普同的"人觀"存在?
可是,在文化相對論的底下,一定還是要預設有普同的"人"存在才行,不然的話,比較的基礎就不能成立了,一切的討論都將會沒有意義.
究竟普同性的,概念性的東西是什麼?
我預設為"人".
而至於這個概念是什麼?
它是如何界定的?
它有內在的本質嗎?
還是完全相對的外在排除界定而已?
在縱軸的歷史上,"人"的概念有所改變.
在水平軸的地域上,"人"的概念也有所差異.
只是他們都還是稱之為"人".
或許這是一個無法突破的預設.
語言遊戲的基本規則.
思考的起點和終點.
即使我試了這麼久,在這些問題裡面轉來轉去,最後碰到這個點還是不得不停止,碰到他了以後,發出"咚"一聲的清脆聲響,然後再繼續在他的架構下繁衍別的問題.
就好像是玩"123木頭人"一樣,
參與遊戲的孩子們慢慢接近"鬼".一步一步地,偷偷接近.只要一不小心,稍微動一下,被鬼發覺,就會被抓到鬼的身旁,作為俘虜.
遊戲的最高潮是,只要有一個小孩碰到了鬼身旁的那片牆壁,"咚"的一聲,魔法解除,所有被鬼禁錮的小孩就可以得到解救.就像突然從籠中放出的鴿子一樣,啪啪啪地四散紛飛!
但是若要讓遊戲繼續,做鬼的人必須再次施展"木頭人"的魔咒,隨機地找出下一個"鬼",然後一切又回到原點.
儘管如此,大家都玩的不亦樂乎!!
"人"這個概念是怎麼界定出來的?
我也同意妳的看法
認為這兩種確定概念的方法都有其道理
(也許它們能協調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
是誰去界定出人這個概念的呢?
他們又是怎麼界定的?
而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討論它..
來點歷史的思考我覺得其實也是不錯啦
--
昨天才看到Bloch給了個玄之又玄的答案
人類的定義是什麼?指向前方的意圖('intention pointing ahead')
而人類本質是"仍待發掘的東西",永遠存在於未來,
而未來是不可知的
嘿嘿
把責任都推給時間了
是Maurice Bloch嗎?
"指向前方的意圖"好浪漫的定義啊~~~
Ernst Bloch
德國哲學家~
姓Bloch的學者真不少..
水喔
熱鬧了
你呀!
是不是根本懶得看內容?
只看到回覆次數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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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2VGj Thanks to author.
Wonderful blog.
Nice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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